
这段时间朋友圈里转发一篇文章很多,题目是“互联网公司需要怎样的年轻人”,我这里讲一个我自己身边的故事吧。
周扬是我小学和初中同学,在大家的眼中,属于成绩很差坐在最后没有前途的学生,初一的时候,他就留分头、出入三室两厅,我们也想潇洒走一回呀,但很快,他就被班主任变成了秃驴走一回;初二的时候,他喜欢上班上的一个妹子,漂亮的妹子大家都很喜欢呀,但在那个羞涩的年代,大家都把喜欢默默藏在心底,他竟然在妹子的书本里夹上字条,妹子很紧张,把字条交给了老师,老师很快找出了他,因为他在字条上大方写了自己的名字。于是,做检讨,做全班的检讨,做全年级的检讨。不过,检讨做完了,老师也痛心疾首的发现:妹子竟然和他一起上学放学了。
初中毕业的时候,他上中专。三年后,工作。最开始,他爸托了关系给他在县纺织厂工作,后来,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,来到北京,从保安开始做起,在“互联网公司需要怎样的年轻人”这篇文章里,这是一个十分卑微的工作,甚至就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。做了一年保安,他把北京都转遍了,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,于是,又来到一家假牙工厂,没有技术,送货,每天的工作就是吃早饭,取牙齿,做上公交车,穿行在北京的大街小巷,将牙齿交给散落在各处的各个男男女女的牙医们。
我来北京找工作的时候,到地下室找他,问他厕所在哪里。他指了指,长长的过道里只有一盏半死不活的灯泡发出奄奄一息的光,借着微弱的灯光,我看清楚了拐弯处的厕所,厕所的门上用油漆大大写着“禁止随地大小便违者罚款”几个大字,门四周,几坨或干枯或新鲜的大便们一脸无辜的蜷缩在一起,与这几个大字默默相对,彼此无言。然而,我很快发现,无论再累,他每天都会洗衣服,每天送货都会穿的整整齐齐,每次都会把皮鞋擦得铮亮,他手里的手机竟然是当时4000多的诺基亚,几乎是他半年的工资。我问他为什么会卖这么贵的手机,他很惊讶的说,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啊。
当时北京市场上有好几家牙厂竞争,他送完货并不回家,而是找机会和牙医们聊天,就这样,和大大小小的牙医们熟识起来,除老板外,他也能拉业务了,再后来,老板就带着他一起跑业务了,再后来,到东莞负责建立了一个新厂,回到北京,当我欣喜于拿到某大互联网公司offer时,他已经在石景山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把自己的牙厂开起来了,再后来,当我从某厂跳到另外某厂时,他却要回家了。他说,我要回家了。我说,你都有公司了,每年收入是我的好多倍,为什么不在北京买个房,生活下去。他说,北京很好,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啊。
哈伯玛斯的学生,法兰克福学派的阿多诺,曾经说,Kitsch就是紧紧抓住一个假的感觉,把真的感觉稀释掉。昆德拉的说法更绝:Kitsch让两颗眼泪快速出场。第一颗眼泪说:孩子在草地上跑,太感动了!第二颗眼泪说,孩子在草地上跑,被感动的感觉实在太棒了,跟全人类一起被感动,尤其棒!
所以,任何时候都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,这是不是真是自己想要的,年轻很好,但很短暂,短暂的不值得为他人的感动而感动。
麦包包的创始人张小伟说,世界太大,我们无法爱所有人,我们首先学会爱自已、身边人和朋友。他创办了“你好植物”,他们的理念是,我们摒弃大工业时代的产品,我们在寻找那些接近土地与带有体温的食物。他们的青海湖油菜花粉即将在同事家分享。
西域美农的创始人李春望说,认准的事,就一定要坚持做下去。他08年的时候还是一名和我们一样的打工族,因为一场新疆的旅行使他有了很深的感触。回来城市后,就离职去了新疆,他要做最忠于原味、忠于自然的核桃和大枣,现在他们的销售量在天猫排名第一。他们的核桃也即将登录同事家。
在这里,我们每天都在发现不一样的故事,但是,他们又都有一个共同点,那就是表达自己,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。世界很大,如果能真实表达自己,那么就是属于我们自己的。